从“表演”到“工作”，人形机器人离“进厂打工”还有多久？｜机器人商业新纪元

红星资本局6月17日消息，纵观人形(rénxíng)机器人的发展，尽管有各种争议，但“进厂打工”这个场景，早已是业内(yènèi)共识。 不过全球机器人(jīqìrén)行业仍面临(miànlín)一个现实问题，那就是工业场景虽然摆在(zài)眼前，但人形机器人的能力却还不能“直接去工厂干活(gànhuó)”。宇树科技CEO王兴兴也在近日表态，宇树终极目标就是希望人形机器人真正去干活，但在真正干活之前，会做更多的商业化拓展和尝试。 红星资本局在采访中了解到，从“表演”到“工作”的跨越，对(duì)人形机器人的技术考核(kǎohé)是严苛的，想要大规模普及乐观(lèguān)估计(gūjì)还要3、5年甚至更久。眼下一众车企跨界入局机器人赛道，也为工业场景的突破带来了更多可能。 从‘表演(biǎoyǎn)’到‘工作’的跨越 机器人面临更严苛的要求(yāoqiú) 被称为“人形机器人第一股”的优必选（09880.HK）很早介入了“工厂”场景，今年上半年收获(shōuhuò)了不少(bùshǎo)合作。 1月中旬，富士康与优必选(bìxuǎn)宣布共同落地人形机器人在智能制造领域的应用；3月，优必选数十台工业(gōngyè)人形机器人Walker S1在极氪5G智慧(zhìhuì)工厂完成全球首例多台、多场景、多任务的人形机器人协同实训；此后又与北汽新能源(xīnnéngyuán)、奥迪一汽、东风柳汽在工业场景官宣合作；5月，优必选的“朋友圈”再次扩大，与华为签署(qiānshǔ)全面合作协议(xiéyì)，将共建人形机器人+智慧工厂示范方案。 红星资本局从优必选了解到，东风柳汽的这一单，是采购部署20台优(táiyōu)必选工业人形机器人应用(yìngyòng)于整车制造。 “这是人形机器人企业全球首次签署小批量人形机器人采购合同。”优必选(bìxuǎn)相关人士对红星资本局表示，这标志着具身智能人形机器人进入汽车工厂等(děng)工业制造场景得到进一步验证(yànzhèng)。 不过比起让机器人蹦跳跑步，工业场景(chǎngjǐng)应用的技术点很难攻克。 赛迪研究院未来(wèilái)产业研究中心(zhōngxīn)人工智能研究室主任(zhǔrèn)钟新龙在接受红星资本局专访时表示，“进厂打工”的人形机器人，其技术门槛和综合要求，远高于在展会或视频上看到的跳舞、跑步等运动展示。“这并非(bìngfēi)简单的难度增加，而是从‘表演’到‘工作(gōngzuò)’的跨越，其技术考核是严苛的。” 钟新龙指出，一个合格的(de)“打工机器人”需要具备三大核心技术集群的深度融合(rónghé)——高保真度的环境感知与认知智能(zhìnéng)、高精度的全身协同与灵巧操作、高可靠性的工业级稳定与安全。 “仅仅是识别出流水线上哪个零件有瑕疵、工具架上的(de)扳手是什么型号这个环节，背后就需要强大的模型进行实时(shíshí)计算和语义理解。” 协作机器人品牌节卡(jiékǎ)也在近年来布局(jú)了(le)人形机器人，去年工博会上，JAKA K-1人形机器人面向全球首发首展。节卡副总裁常莉告诉红星(hóngxīng)资本局，随着节卡人形系列产品不断丰富，已与部分汽车产业链企业就人形机器人应用展开场景测试与验证。 “与商业、服务等其他场景(chǎngjǐng)相比，工业场景中(zhōng)‘进厂打工’的机器人，面临着更为严苛的要求(yāoqiú)。”常莉告诉红星资本局，工业场景要求微米级的定位精度、更高级别的防护(fánghù)等级、以及良好的稳定性，这是确保高质量生产的关键。比如在汽车发动机精密装配任务(rènwù)中，细微的偏差都可能导致产品质量问题。 与其他商业场景不同的是，常莉认为人形机器人的工业落地不是单纯以“量产”衡量，更看重工艺(gōngyì)融合、场景适配和长期(chángqī)应用能力。 车企、家电企业布局机器赛道(sàidào) 瞄上工业场景的不止机器人企业，诸多(zhūduō)车企也(yě)加入(jiārù)了机器人赛道。今年4、5月多地车展上，人形机器人成了C位，承担起车模、顾问、解说员角色。 据不(bù)完全统计，目前包括特斯拉（TSLA.US）、小鹏汽车（09868.HK）、广汽集团（601238.SH）在(zài)内的6家车企已自研或联合攻关推出了(le)人形(xíng)整机成品，另有十数家车企通过投资、应用等形式介入。其中特斯拉、小鹏、广汽集团分别(fēnbié)公布了自家人形机器人的量产计划，均在今明两年内实现。 不止是(shì)车企，家电龙头企业美的集团(jítuán)（000333.SZ）也公布了人形机器人(jīqìrén)的落地时间表。今年5月，其自研的类人形机器人正式进入湖北荆州的洗衣机工厂，用于机器运维(yùnwéi)、设备检测和搬运等场景；据美的透露，今年下半年，美的人形机器人将陆续进入线下门店(méndiàn)，用于商业导览、制作咖啡等场景。 红星资本局从美的(de)了解到(dào)，从进入工厂到现在大半个月的时间，其人形机器人“美罗”的第一阶段调试已有成果(chéngguǒ)显现，可以融入生产业务系统，走进日常生产。 “每天它会像我们的员工(yuángōng)一样去(qù)执行生产系统、业务系统下发的巡检任务。”美的人形(rénxíng)机器人创新中心具身智能高级研究员孙智宇介绍，以往每一两个小时员工就要去进行一次巡检，检查仪表盘、水温水压等等是否正常。同时执行首检(shǒujiǎn)搬运，把首检任务送到质检台获取质检结果，这一系列事务(shìwù)员工都需要形成一个完备的工单闭环导入生产系统，而现在(xiànzài)这些都是机器人去完成的。 孙智宇提到，未来美的(de)在人形机器人上的布局，计划是先去赋能自家工厂，做到跟员工配合一起工作，或是独立完成(wánchéng)一些工作。下一步会考虑让它逐步走进门店，进行导览甚至讲解操作(cāozuò)演示。 不过他也不可否认现下(xià)进入工厂的(de)(de)机器人还面临很多挑战(tiǎozhàn)。“比如硬件的稳定性和鲁棒性，在工厂恶劣的环境下还是需要提升的。工厂环境与实验室环境无法比拟。还要考虑有些高温环境对机器人的影响。” “当前行业正处于从‘技术验证’向‘场景深耕’的过渡期，”常莉认为，跨界入局为(júwèi)行业带来了资本与场景资源。这些企业在自身领域积累了丰富(fēngfù)的资本和(hé)行业经验，他们的加入(jiārù)有望推动人形机器人技术的研发和应用。 钟新龙对“跨界入局”也持肯定态度，他(tā)认为这是人形机器人赛道加速成熟的最重要标志之一，“这绝非简单的‘跟风(gēnfēng)’，而是基于各自核心战略(zhànlüè)的深思熟虑。” 比如车企有天然的(de)“跨界优势”。“车企在自动化、供应链管理、动力系统（电池(diànchí)、电机、电控）以及大规模精密制造方面积累了数十年的深厚功底，这些能力与制造人形机器人(jīqìrén)所需的产业链环节以及技术栈高度(gāodù)重合。” 而对于家电企业的布局，钟新龙预见，当技术成熟、成本下(xià)降后，人形机器人将成为(wèi)继电视、冰箱之后的下一个“家庭(jiātíng)流量入口”和“智能家居中枢”，能够(nénggòu)完成做饭、清洁、老人陪护、儿童教育等复杂任务。这些也为家庭服务机器人提供了市场。 未来可能是多形态并存的(de)局面 人形机器人真正“进厂(jìnchǎng)”尚需时日 不过对工业场景来说，是否需要“人形”的争议即便放在(fàngzài)全球也一直存在，毕竟相较(jiào)轮式来说，双足机器人(jīqìrén)的步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“丝滑”。 5月底，特斯拉前机器人项目(xiàngmù)负责人克里斯・瓦尔蒂就公开指出(zhǐchū)，Optimus 这样的人形机器人并不适合用于工厂环境。瓦尔蒂表示，人形机器人虽具前沿意义，也拥有巨大潜力，但其人形设计在仓储(cāngchǔ)、物流和制造等场景下效率并不高(gāo)。瓦尔蒂曾负责 Optimus 项目的组建与开发。他认为，这种形态(xíngtài)并不实用。工业作业多是(shì)高度重复的任务，讲求效率和速度。 节卡是在去年才带来了自家的“人形机器人(jīqìrén)”。常莉认为，“人形”的优势在于适配产线柔性需求，随着工业生产(gōngyèshēngchǎn)向(xiàng)柔性化、智能化方向发展，产线需要能够快速适应(shìyìng)不同的生产任务和产品变化，而人形恰恰可以补足这部分能力。 钟新龙(zhōngxīnlóng)认为，未来工厂里，很可能会是多种形态并存(bìngcún)的局面：在需要(xūyào)跨越障碍、上下楼梯的复杂立体空间，双足人形机器人是刚需；而在平面产线上，轮式或履带式的智能机器人或许会成为主力。 “我们不应将‘人形(rénxíng)’的定义绝对化和单一化。”钟新龙对红星资本局指出，企业真正(zhēnzhèng)的需求是“智能机器人”，是能够适应特定工业场景、具备强大作业(zuòyè)能力的机器人。因此，核心趋势是“智能”与“好用”，而(ér)“人形”是实现(shíxiàn)这一目标的重要路径之一，但不是唯一路径。 上述瓦尔蒂的(de)话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，人形机器人真正进厂的时间可能会(huì)拖得更久。 红星资本局(jú)也从优必选了解到，他们对人形机器人在制造业场景的应用(yìngyòng)从2023年(nián)起分三个阶段(jiēduàn)，整个过程贯穿10年之久——最终在2033年成为具备超过10多种技能多任务的通用型工业人形机器人，实现具身智能在工业场景的商业化应用。 “简单(jiǎndān)来理解，现在的(de)人形机器人就像一个刚刚进入工厂的实习生，它在学习如何将理论知识（算法模型）应用于复杂的现实世界（物理环境），”钟新龙表示，这个过程中的“慢”和“笨拙(bènzhuō)”是必经之路，是为了确保安全和数据采集的有效性，为未来的“快”与(yǔ)“准”打下基础(dǎxiàjīchǔ)。 “如果说要(yào)达到像今天工业机械臂一样(yīyàng)的大规模普及(pǔjí)程度，乐观估计也还需要3到5年甚至更长的时间，这完全取决于投资(tóuzī)回报、泛化能力、硬件的耐用性与工艺成熟度这几大瓶颈的突破速度。”钟新龙说。 红星新闻记者(xīnwénjìzhě) 王田 （下载红星新闻，报料(bàoliào)有奖！）